中医治疗第18天，老妈妈打麻将消遣
随诊手记：中医18天抢救
97岁病危老妈妈基本康复
石青胜
存馨亭老妈妈今年97周岁。医院工作时和老人家的小女儿曾在同一办公室，是非常要好的战友。20多年前，我还是30出头的小伙子，就拜古稀之年的老人家为干妈，情同母子。
老人家是满族后裔，在前门琉璃厂有自己的私宅。出生于清末民初的老妈妈一生淡泊，勤俭持家，慈祥博爱，醇厚待人，繁衍后代二十几口，大家庭和睦谦让，其乐融融。进入老年后的三十多年，由于母慈儿孝，家庭祥和，老人陶情怡性，乐得悠然，身心康健。全家人一直在为老人的“百岁工程”祈福努力。
进入80岁以后，老人家曾经有几次生病住院的经历，我都清晰记得。82岁上，一次突发脑梗，医院，提前有神经内科专家马志中教授迎候，在黄金窗口期内正确治疗，老人康复后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。
91岁的时候，有一次肺炎住院，胸部CT阴影高度怀疑肿瘤，呼吸科主张做气管镜取病理除外肺癌，我们坚决不同意，稳定后出院回家静养，痊愈。
最近几年，由于在医院，我几乎拼上了“老命”——个日夜，我不记得休息过一天；医院面积上二级，我倾家荡产，就差砸锅卖铁了；总之一句话，荆棘坎坷、痛苦挫折，罄竹难书！因此，也就抽不出时间去看望老人家了。老妈妈经常说想我、惦记我，为这事儿她还暗自掉眼泪。我听说后，心里十分自责——社会资本办医，尤其是按照“仁心仁术方治病，大慈大悲始行医”的宗旨办医，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。我倒是要看看，是否“天道酬勤，地道酬善”！好在现在李克强总理知道了民办医疗的艰辛，国务院要求全力支持发展社会资本办医。就看下面的官吏良心几何了！话题扯远了。
年5月中旬的一天，我刚从外地会诊回京，突然接到电话，说老人肺炎发烧住院二十几天了，呼吸科用尽了各种办法，现在仍然烧不退，准备吃安宫牛黄丸退热，“临嘴”一刻，突然想着赶紧问问搞中医的干儿子。我明确说，“不行”！老人肺炎发热不适用安宫牛黄治疗。医院和一家人解释：安宫牛黄丸是治疗脑性发热重镇安神的良药，但不是所有发热都适合。中医讲“乒乒乓乓紫雪散，不声不响至宝丹，稀里糊涂安宫丸”，患者必须是脑病，且发热伴有谵语才对症。听我一讲，已经温水化开的安宫牛黄丸只可扔掉。
我来到病房，看到病重的老人蜷缩在床上，两腮深陷，双目无神，精神萎靡。摩挲着老人枯槁的双手，我百感交集。值班医生向我介绍了老人的病情：
入院诊断：1、肺部感染；2、左侧胸腔积液；3、低氧血症；4、高血压病3级（极高危）；5、低钾血症；6、腔隙性脑梗塞。目前发热、咳嗽、咳痰、胸闷、气喘和食纳差，精神萎靡。
我初步检查后，发现老人小腹板硬，问，“老人几天没有大便了？”大家面面相觑，女儿告诉我，大概有三四天了吧，“不过，一直输液，没有吃什么东西，可能不会有大便......”
我说，“肺与大肠相表里，肺火不能肃降，问责大便。只有釜底抽薪，才能解决肺热问题！”
呼吸科医生大概不以为然——怎么呼吸科的毛病给“整到”消化科去了。这中医看来不太靠谱。
也亏得老人年岁太大，科里尽管尽了力，但是疗效不明显，我说的方法，也不用增加任何负担，就是不间断轻揉小腹，口服果糖乳液（开中药都怕来不及了），因此也就不反对我们鼓捣大便问题。从傍晚6点到晚上9点，两个多小时折腾，老人的大便终于下来了！
当天晚上，老人基本退烧，第二天也基本稳定。由于乳果糖用的量大了些，第二天大便7次。
......
接下来，科里按照肺结核治疗，又抽了胸腔积液，几乎隔天化验电解质，像前些天一样，一天多达10小时输液（抗生素、保肝药、白蛋白、氨基酸等各种营养液）、吸氧，先后多次做B超、CT等检查，老人的发热虽然缓解了，但是，胸腔积液问题、电解质紊乱问题，尤其是没有食欲、恶心、憋气问题，一直不得缓解，老人越来越消瘦，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，只能躺卧......
从4月18日入院，到5月20日，住院到32天的时候，科里安排老人出院。
出院诊断：1、肺部感染；2、肺部阴影伴左侧胸腔积液待查：（1）肺结核伴结核性胸膜炎可能性大；（2）肺癌伴胸膜转移待排；3、1型呼吸衰竭；4、肺动脉高压；5、泌尿系感染；6、高血压病3级（极高危）；7、低钾血症；8、低蛋白血症；9、腔隙性脑梗；10、冠状动脉粥样硬化，心功能不全；11、心律失常；12、下肢动脉粥样硬化。
老妈妈的大儿子抱着不足70斤重的老人上车回家，他觉得老人好像很沉重，心里愈发有不祥的预兆。出院时遵照严格医嘱带了十几种药物：头孢地尼分散片50mg3/日；盐酸氨溴索30mg3次/日；氯化钾缓释片1g3/日；异烟肼片0.2g1/日，吡嗪酰胺片（3月）0.25g2/日，利福喷丁胶囊0.3g2/周；左氧氟沙星0.5g1/日；双环醇片25mg3/3；碳酸钙D3片mg1/日；硝苯地平缓释片20mg2/日，复方丹参滴丸mg3/日；分离乳清蛋白10g1/日......
儿女们大概已经猜出了下一步的结果，所以都心照不宣。老大哥甚至把置办后事的东西准备拿来，想着按照北京的“老例儿”冲一冲......
回家后的几天里，家人也试图遵照医嘱给老人每天服用上述十多种药物，但是老人已经虚弱到极点了，加之恶心、憋气、水米不进，几乎奄奄一息了。在医院机关工作了40多年的小女儿痛下决心，不再这样让老人受罪折腾了，还是找中医来善后吧......
起初，也试图找体制内的中医专家，但是，专家说已经97岁的老人了，且有肺结核，不能停抗结核的药，也不能停消炎药，否则胸腔积液很快就能把老人憋......中医只能辅助治疗，于是给开了一副健脾开胃消食的方子。由于已经下决心不再吃那一堆西药了，所以，我主动请缨，同我院中医科的何新备主任前去出诊抢救老妈妈。
脉诊帮助我们定下了决心。何主任我俩诊脉后，不约而同地交换了眼神，老人尚存一息元气，只要治疗得法，还有回天之力。这里就应验了我师傅潘德孚竭力倡导的生命医学理论——人的生命力，包括自愈力决定生死！气血足的人还有余力启动自己的自检测和自我修复能力，而一旦气血严重亏虚，则生命的自愈力就岌岌可危了。一旦生命的自愈力散失殆尽，就是再好的药物也不可能救活。乔布斯、黄菊、查韦斯、拜登等那些绝对不差钱的大官、大款、大腕，最终都是死于自身的生命能力丧失了，就是万亿千金的灵丹妙药也不可能把他们的“肺炎”治好——不信你耐心查一查，几乎所有的慢性大病最终都是死于所谓的“肺部感染”、心力衰竭引起的多脏器衰竭。
由于能量几乎消耗殆尽，老人的自我检测能力已经无法启动，所有的标证：恶心、憋气、咳喘、乏力、萎靡几乎都是其病症的直接反应，其心肺、肝肾、脾胃功能在一个多月上百瓶液体和数百克药物的直接冲击下，已经严重受损。本来如果通过口服，这些药物肯定不可能被胃肠接受，肯定通过泄泻排除掉一部分。但是，采用静脉输液的方式，直接用外力插入人体血管的给药方式，暴力压制了人体内在的抵抗力，这些输注的东西就强制性地要肝肾解毒滤毒排泄，要胃肠分泌更多的酶、酚来消化分解这些外来的物质。连续多日的超常工作，这些脏腑早已经不堪重负，如今单靠她自我的生命力已经无法自我修复、重新回归正轨了。只有通过一定的药物来帮助她，推动一把，启动起她老人家生命的自我运行能力。请务必注意，这个时候的医药，就是帮助，而绝对不是代替，任何越俎代庖的想法最终都是害人的错招儿......
懂了这些道理，下一步的治疗就比较简单了（尽管中间也殊多困难和风险，但是，老人是自己的老妈妈，自然医者无私无畏！）：
一、停止所有西药！
二、间断性吸氧，逐步恢复肺脏的自我工作能力——在医院里几乎天天都吸氧，已经对肝肺功能造成了一定的损伤。而氧气依赖又不可能一下子停掉；
三、除了望闻问切，不做任何检查；
四、适当的时候增加穴位灸疗（怕艾叶味道呛到老人，改用无烟的电子灸）；
五、考虑到老人情况的变化，3天一调药，重在祛除肝肾毒素，恢复胃气；
六、每两个小时沟通一次病情，及时指导食疗。
18天的治疗，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，老人几乎是一天比一天见好。从第2天，开始能够吃流食了；第6天开始，不再憋气了；第12天起，开始在别人搀扶下下地了；第18天，老人开始打麻将了！
说实话，到今天我也不医院出院时给的那12项个个要命的疾病是否还都存在否？兄弟姐妹们也说不管那些了，好好活着就是王道！
治疗第12天，能够坐起来吃东西
总结给老妈妈治病的这18天，我的体会是“捧着”治疗。老妈妈97岁（到今年底虚岁98）高龄，又经过了一场大病的折腾，体力消耗太多，气血双亏。因此，用药必须精准。有几次，何主任在2g和3g间的药量上锱铢必较，仔细推敲。对于老人的病位、病势必须厘清。且治疗要坚持“大恶十去七八”，谨记“虚不受补”，不可盲目进补，一定循序渐进（治疗期间除了喝粥吃家常饭外，不允许任何额外的高营养保健品，也不去检测什么电解质是否平衡紊乱，没有补蛋白、补钾、补液等）。
穴位灸疗是调补气血的重要手段，要用到恰当，选穴精准，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。
我的体会，耋耄老人情志病也相对少多了。就像小儿病一样相对单纯。小儿是生命力旺盛，病来的快，去的也快，不可恋战久拖，宜速战速决。老人病不可操之过急，必须循序渐进，稳扎稳打！
祝福天下的老年人都能够颐养天年！活到90岁以上不容易，都是大浪淘沙、久经考验过来的，只要不伤害性治疗，一般都应该活到天年！这里面有诀窍，不能像治疗年轻人或一般老年人一样的用药方法。
一万！自摸大和——治疗第18天
来自湖北宜城的何新备主任是一位颇有造诣的中医专家，医院的中医科主任，他在20多年前就从体制内走出来，像我的师傅一样开设了自己的个人诊所，在当地被尊称为“神医”，家里有自己的三层小楼，女儿承继父业，在中医药大学毕业后“接班”继承诊所，家境殷实的何主任为了弘扬中医大业“北漂”，加盟到我们的事业中来。
成功抢救治疗97岁的老妈妈就是对何主任中医技术水平的一次检验。
何主任告诉我，本来他的强项是小儿科，这些年已经摸索出了一整套治疗小儿常见病、多发病的经验方法，准备在北京开设专门的中医儿科，让强壮中国人首先从娃娃抓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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