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档案:刘建成,贵航三OO医院抗疫医疗小组第3批成员,护士,一线护理工作经历4年。 贵州省征召第三批援鄂医疗队员的时候,我报了名。 回到家,把报名的消息告诉了爸妈。爸爸支持,没多说什么。妈妈情绪有一些不自然。她退休后为打发时间,在小区附近一个超市上班。我告诉她:医院的ICU病区工作,接触的病人多,估计不久防疫措施会更严,你在家里接触了我,又去超市上班,有传播传染的风险,还是暂时不去为好。她先是不干,我劝说了两三次,还是答应了。
根据上级安排,我没有去湖北,去省内集中收治确诊的医院。 出发前回家收拾东西,妈妈让我坐着歇会儿,她罕见的走向了灶台。 我读初中起,就学会了做菜,之后家里做饭的活就都是我和爸爸干。今天妈妈要做啥呢?过了一会,她走过来,把背着的一只手从后背伸出来,手里是一碗冒热气的银耳汤。妈说:“把它喝了。”我小口喝完,乖乖交出空碗,她很满意。出门前,我拥抱了妈妈,告诉她:“我会保护好自己,完完整整的回来。” 多轮培训后,上岗。医院收到的防护服,最大号的是“加大”,我有一米八高,但没有“加加大”可穿。洗手服、蛙服、防护服认真穿好,发现裤腿有很长一截护不住,只好使劲把鞋套往上提,绑紧。戴好N95口罩、再戴上外科口罩、再戴好护目镜、面屏,刚感觉“全盔全甲”,窒息感就来了,调整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。
医院的新病区只有硬件,我们是软件。我们一边工作,一边发现问题、制定和调整流程。 2月20日下午,收治一个最年幼的病人,这个一岁的小女孩的父亲已先确诊入院,现在由她姥姥从隔离点乘救护车送她过来。 她姥姥抱着熟睡的孩子交到我手上,我抱着小女孩进病区。中途,小女孩醒了。可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我穿的很怪,去的地方又陌生,哭出来后,手脚一阵乱动。小身躯里的劲仿佛全部使出来了,哭、扳、踢、抓,我有些慌了。 当时我第一个念头,害怕小女孩抓破我的防护服、掀开我的面屏,导致我在这个密闭污染区的暴露。 但我一脱手,她就会摔到地上,我不忍心。眼泪在我眼眶打转,但我不能让自己以后后悔,哪怕防护服破了…… 我抱紧小女孩,避开她对我的危险动作,向前走,终于把她亲手递给了她爸爸。 分管十七八个病人,倒班,下午2点到晚上8点,晚上8点到凌晨2点,……
耳廓沟的勒痕和破皮、前额的压痕。从第一个班次就领受了长时间戴N95口罩和护目镜的“厉害”,之后,N95口罩皮筋不过耳朵直接戴头上减轻疼痛、面屏和护目镜涂抹稀的洗洁精防雾、粘胶撕小块固定防护服遮挡门襟,这些方法,也都在琢磨、交流中推广。 抽血,操作只需要三四分钟,但说服病人可能需要六七分钟,甚至十分钟,尤其抽静脉血。 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病人,需要抽静脉血和动脉血,她看着我的三层手套,表情和言语都抗拒。 我告诉她:我在ICU干了四年多,抽血是家常便饭,因为穿刺准,有个外号叫“血气小王子”,我先抽她的静脉血,如果穿刺失败,那就依她的,什么都不抽了。终于她答应了,我穿刺一针见血,之后再没有对我们治疗要求的抗拒。几天后,她在病房的玻璃窗上,贴上了一幅画,画上有一个“比心”的图案,有对我们的感谢的话语。我们的言语鼓励、 N95口罩和外科口罩罩着,呼吸不畅,有时给病人做解释工作的时候,常常说一句吸两口气,再说下一句。这种交流起到了很好的沟通作用。有的说:住进来之后才发现,你们医生护士都不凶啊,其实也很温柔。他们看到也体会到了我们的辛苦。 接到通知,轮到我们这一批撤下来出舱去天河潭的隔离点休整,下一轮的上岗时间待定。下班,走过小女孩和她爸爸的病房窗口,看到年轻的爸爸抱着她,隔着玻璃窗在和接班的护士打手势互动。我朝这对父女摆摆手,他们笑着摆手回应,小女孩笑得很开心。我想:孩子,希望你的记忆里没有进病房的那一幕。希望医院关门大吉之后,我们不再重逢在病房。 图片由贵航三00医院提供
通讯员吴子朗
贵州日报当代融媒体记者江婷婷
编辑王法
编审王淑宜